这天，确信里面没有仪式进行，

有一回，我确信里面没什么动静，

我走了进去．让大门砰然关拢。

便走进去，让大门砰的一声关严实。

又一个教堂；席垫、座位、石座。

又是座教堂：石板，草垫，长凳；

小圣书、为礼拜日摘的花束

小本《圣经》；凌乱的花束，摘来是

已变得枯黄；圣堂上挂着些

为了做礼拜，已蔫了；有铜器等物

铜器什物；整洁的小风琴；

置在圣堂的一端；小风琴挺整齐；

一阵浓密逼人的寂静发着霉味，

那紧张的、发霉的、不可忽视的静寂，

天晓得已酿制了多久；无帽可脱，

天晓得酝酿多久了。没戴帽，我摘除

我摘下自行车夹勉强表表敬意。

骑车裤腿夹，尴尬地表示敬意。

我走向前，把圣木盆摸了一圈。

向前走，绕着圣水盂用手摸了摸。

抬头四望，屋顶看上去还挺新——

站着看上面，那像是新的天花板──

重刷还是修复过？别人知道我却不晓。

打扫过？修复的？有人会知道：除了我。

我登上讲经台，诵读了几行

我登上读经台，翻阅了少许圣诗篇，

长得吓人的诗行，读出了：

字大得怕人，念出了“到此结束”，

“结束于此”，发觉嗓门比预料大得多。

声音比自己原来想发的大得多。

回声似乎在把我暗笑。退回门后

短促的回声在窃笑。我回到大门口，

我捐了六便士，在本上签了名，

签了名，捐了爱尔兰六便士硬币，

心想这地方值不得多停留。

回想这地方实在不值得逗留。

然而我又留下：我常常如此，

我却停了步：其实我常常停步，

总是在最后陷入了这般迷惘，

每回都像这一次，感到挺困惑，

惊奇着我寻找什么，还惊奇着

想知道该寻求什么；也想弄清楚：

一旦教堂完全废弃无用，我仍

当教堂沦落到全无用处的时刻，

该把它们改成什么，也许要长期保留

该把这转变成什么，可否长期

几座大教堂，在上锁的玻璃柜中展出

开放几座大教堂，在上锁的柜子里

教会的文稿、捐款盘、还有圣饼盒，

展出羊皮纸文件，圣餐盒，银盘子；

其余数堂任凭淋雨和放羊，

其余的教堂就交给风雨和羊蹄？

或许人们会视为不祥物远远躲开？

该不该躲开它，当作不详之地？

或许，天黑后，会有狐疑的女人

进来让孩子摸一块特别的石头；

或许，天黑后，有可疑的妇人进来，

来采摘治癌的草药；或在某个

叫她的孩子们摸一块特别的石头；

约定的夜晚，来看亡灵显形？

或是采集致癌的药草；或是在

总会有某种魔力在这儿持续，

知情的某晚来观看死人行走？

在游戏中、猜谜时碰巧得到应验，

这种或那种力量总会在游戏或

但迷信恰似信仰，准会消失无踪。

谜语中起作用，这似乎纯属偶然；

当不信仰也消失时，还有什么留存？

但迷信，正如信仰，必须消灭掉，

杂草、荒径、荆棘、残垣、天空，

等到不相信也没了，还剩下什么？

野草，荒径，荆榛，扶垛，苍昊。

日复一日难以辩明的形骸，

日复一日难以弄懂的用处。我惊异

一周又一周，形状越来越难认，

谁将是最后一位，来寻觅探访

用途越来越不明。我不知道，

这昔日的教堂？那敲打、记录着，而正懂得

最后，到了最后，谁会来探寻

这十字架楼厢是什么的人们之一？

教堂的原址？有人来这里敲一敲、

某个热衷废墟、贪求古董的人？

记一笔，什么是十字架圣坛可知道？

或是个圣诞迷，指望在这里找到

是哪个贪求古物的、废墟狂恋者？

长袍绣带、管风琴和没药的气息，

或者是个圣诞迷，打算在这里

或许他将是个代表我的人，

找些牧师的服饰、管风琴或没药

或者，这个人能否代表我自己，

烦恼而少见寡闻，明知鬼魂的积尘

长期保存着原来只在分割状况下

感到烦，不知情，知道鬼魂的沉积

见到的事物——结婚、生育、死亡，

已消散，却还要穿过灌木林市郊

及其引起的思绪一—或许是为他建的

来到这十字形地方，因为长期地

这只独特的贝壳？虽然我弄不请

保持着平稳，只能在分离中找到──

这种装备完善的霉臭谷仓值几文，

结婚，生育，死亡和对此的沉思──

但它却使我乐意流连在这寂静里；

当初正是为了这些而建造

这具特殊的外壳的？我心里不明白

这是肃穆的地球上一座肃穆的房子，

这个发霉的大仓库有什么价值，

在它混和的气氛中，我们的一切强制义务

我倒喜欢在这里静静地呆一呆；

汇合，得到承认，并披上了命运之衣，

而这一切永远不会被人摒弃，

它是严肃的大地上严肃的房屋，

因为永远会有人突然间发现

我们被强制聚在它交融的空气里，

自己渴望变得更加严肃

被承认，被当做命运而身穿袍服。

他与这种渴望同被这块土地吸引，

这一点永远绝对不会被废弃，

他听说在这地方人会变得聪明，

因为有的人总会意外地发现

哪怕只因为周围躺着那么多死者。

他自身有一种饥饿，更加严肃；

他会被吸引到这里来，带着饥饿；

他听说这是个使人变聪明的地点，

也许只因为四周有许多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