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秋天汪剑钊 译

三个秋天王守仁, 黎华 译


我根本不理解夏日的微笑,
夏天的笑容我简直不可解。
我也找不到冬天的秘密,
冬天里的秘密我没有觅见。
但我几乎可以准确无误地
但我几乎丝毫不差地观察了
观察到每年的三个秋天。
每年中的三个秋天。

第一个——喜庆日似的无序,
第一个秋天——兴高采烈、杂乱无章,
故意惹怒昨天的夏季,
故意使昨日的夏天生气,
树叶飘飞,如同笔记本的碎片,
树叶飞舞,宛如小笔记本的零散纸片,
烟雾的气息恰似芬芳的安息香,
薄雾的气息那样神香、甜蜜,
一切都显得湿润、明亮,色彩缤纷。
万物湿润,明亮,五彩缤纷。

白桦树林最早翩然起舞,
披上透笼的衣裳,
披上一身透明的衣饰,
白桦树最先跳起舞蹈,
匆忙抖落短暂的泪珠,
仓促中抖掉瞬息间的眼泪,
越过篱笆,洒向女邻居。
越过篱笆洒在了女邻居身上。

但经常如此——故事才开始,
但这也常发生——故事刚露端倪。
一秒钟,一分钟,——于是,
一秒钟,一分钟——于是就
第二个秋天来临,平静有如良知。
接踵而来的第二个秋天,恬淡一如天良,
幽暗如同空中的偷袭。
阴森悲凄一如空中突袭。

一切都变得更苍白和恐怖,
一切都似乎立即变得苍白、衰老,
夏日的惬意被全然扒净,
夏天的舒适被洗劫一空,
金色小号远方的齐鸣
金色的管状物从远途行军
在馥郁的雾霭中漂浮。
穿过芬芳的雾霭飘然移动……

崇高的天穹被淹没
在香气馥郁的寒冷的烟液中
在芬芳的祭香冰凉的波涛,
高耸的支柱隐没了,
但风骤然刮起,一切都敞开——
但狂风突然一刮,又敞开了——
一切变得很清晰:悲剧谢幕,
一切都明白无误:悲剧告终。
可这已并非第三个秋天,而是死亡。
这不是第三个秋天,而是死亡。


1943.11.6
194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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